2008年12月15日 星期一

搖滾也有神聖的時候--甜梅號 謝謝你提醒我



第五首,也是專輯的最後一首“新流浪運動”在16:42的時候,出現了人聲。

聽了這麼多次,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在唱那英文歌詞的同時還有中文歌詞。

以一般歌曲的規則來說,歌詞出現之前的都算是前奏。當前奏長到16分42秒,歌詞卻不過短短的最後四分鐘不到。
這時,佔了4/5強的前奏已經不是前奏,曲子也不是一般的曲子。
音形重複而穩定地向前推進,推到你以為就這樣的時候,才突然出現了人聲。

本來沒有期待卻予人意外的美好。
這就加深了天啟的意味而臻於神聖了。

那是一種光,從教堂圓頂尖端透下來的那束光。


【新流浪運動】

中文詞曲∕昆蟲白 (insecteens)
英文詞曲 / 葉子 (leaf)
編曲∕甜梅號 (sugarplumferry)


[中文]

風的力量
靜止在遠方
光的波長
失去了振盪

看不見回憶
看到都是模糊的點
聽不見回音
聽到都是拼湊的線

只好穿上新的球鞋
離開沈重的房間
只能尋找新的終點
喚起河流的畫面

風的冰涼
吹到了身上
晦暗思想
深藏在心中埋葬

2008年7月17日 星期四

在澎湖吉貝

坐在愛鄉工作室二樓的土耳其藍色門前,涼涼的南風撫面而來,這七月燠熱中難得的清涼其實是因為風颱要來,據說從東部宜蘭上岸,賣丁香魚的阿嬤還說下午會下雨。隨意播著不認識的主人留下的音樂──小草地2年級同學會專輯,聽到”MO MO GU GU GU GU MO MO”,自然捲的奇哥為蘑菇作的“蘑菇之歌”,突然有種「啊,對了」的感覺。歌詞明明就在傳遞一種不為何而作的生活態度,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絲淡淡的哀傷,因為日記寫不完寫不完、蘑菇怎樣都不開花嗎?這樣的哀傷濃度平衡了吉貝的明媚陽光,讓我終於有在鹽度適中的海水裡優游的感覺。今天的溫度和溼度也恰恰好。

頭幾天總有種不名所以的悶感,海是那樣清、天是那麼藍、夥伴們很好、當地人很友善、生活節奏也很愜意,但為什麼心情就是沒有無敵好?因為沒有青春就不無敵了嗎?不斷地觀察著自己的心情會導致無限的迴圈,無助於改善當下,於是決定先擱著,存而不論。

過著小鎮的生活,每天早上六七點起床,漫步到轉角巷口的早餐店吃平生嘗過最好吃的培根蛋餅,接著開始遊街環島或作訪談記錄。無論是環島還是訪談,都像只是四處逛逛走走,看到有阿公阿嬤群聚聊天,就悄悄地,不,其實還滿光明正大地靠過去,想辦法插入話題。有時候碰到愛聊天說地的阿公阿嬤們就很順利,話匣子一打開就像關不緊的水龍頭一直流啊流;有時候碰到比較慢熱的人,話有一搭沒一搭的,對話進行的速度就像這裡的生活步調一樣恍恍悠悠。剛開始時有些著急,覺得進度停滯,沒法在短時間內蒐集到有用的資訊,但轉念一想好像也沒什麼,來這邊不就是要體驗當地的生活步調?遂就放鬆心情,決定順著心情起伏來過活,就像當地人跟著浪潮海相彈性過生活一樣。

上午環島,下午踏浪;上午訪談,下午挖蚵;上午聽講古,下午浮潛。日子就這樣緩緩流過。開始習慣每天的行程中總有一段留白:通常在中午時分,吃完飯,肚子飽飽,陽光晒得人昏昏欲睡、失去生存樂趣之時,小歇一下,來個悠閒的午睡;或只是坐在愛鄉的二樓寶座上、望著層層疊疊的老樓房和藍得讓人輕飄飄到浮起來的天空,空想、發呆。這是在過生活,不是蜻蜓點水式的觀光。我們知道雜貨店的老闆是連擲聖茭七次而獲選連任的莊主委,賣丁香魚阿嬤的兒子是“老公和老婆”的店老闆;我們知道哪家早餐最好吃,哪裡浮潛最暢快;我們也知道沙尾被財團壟斷強佔的過去,老街前海水被填土造路之前的景象。在這幾天裡,我們見到了吉貝的陽光和沙灘、美麗與哀愁,在浮浮沈沈的快意中,親身體驗著吉貝人的生活方式。